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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Pentiment》评测：读一本难懂的好书
2023-06-23
之前中文版发布，黑曜石22年末的《Pentiment》又在我身边掀起一波水花。首页好评颇多，我自己也对中世纪题材有兴趣，就一不做二不休，一口气用英文版通关了。Pentiment语源意大利语，指油画家改画，会在旧画上覆盖一层新的。隐迹渐现这个翻译其实应该反过来。
这篇评测之前写了一点，歇了一段时间后就没什么想说的了，可能是因为本作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，虽然外观精美，处处用心，奈何不好玩，节奏拖沓，有趣的地方全为考据让步了，打下来真是在啃一本厚厚的经书。对中世纪没有兴趣就会觉得艰涩、难懂。
【资料图】
故事以中世纪德国为舞台，你扮演一位受雇于修道院的画家，在回家成家立业前完成自己的画作。
美术就像艺术品。黑曜石全手绘，一切都在书页中。风吹草动，日出日落，四季变更，你远离尘世，与乡民同作同息。他们处处都画得用心，真的有大师一般的油画，也有奇奇怪怪的中世纪小随笔点缀在书页里。还有角色，几笔就把人画活了，角色整体是手绘，表情是3D，更加生动。我特别喜欢小孩子们，感觉圆嘟嘟的脸蛋，两点豆豆眼，特别可爱。
与此同时，角色们说话不是读出来，真的有沙沙的写字声，说错话了还会擦掉，印刷家的父女会哐哐印字。这个设计非常独特，可爱。环境音尤其让人心旷神怡。后面有一段人声圣歌，漫步在废墟中，远处鸟鸣和风声，太心旷神怡了。
我们真的像活在中世纪里，衣食住行，祈祷和写信，样样还原。当成中世纪启蒙绝对没问题。尤其是吃，黑曜石花了十万个心思。到了饭点你就得找人搭伙。村民都好客，招待的饭香喷喷，就一边吃一边聊。我最喜欢的时刻，赞美芝士！
——好吧。你知道一篇评测先夸美术和音乐，那就完了。美术这么优秀，故事和玩法却配不上它。先说剧情，你作为一个客居他乡的画家，一天被卷入一位伯爵的谋杀中。我是个推理爱好者，跟着“murder”进来的。但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。你搜查，探索，走访，什么都干了，最后却跟你说推理不是重点！游戏甚至不给你真凶选。就像一般avg锁路线。锁路线就算了，两遍，选了就改不了，你是知道自己选错人的。
其实这些要我接受也行。那起码搜查要有趣吧？中间来点悬疑感吧？
我真是难以恭维。没有悬疑，搜查里出现冲突？没有，全是平铺直叙。
开头Sister Illuminata和Andrea的对话还让我惊艳了一下，一点命运和封建思想的迷思，we can never be the protagonists of our own story。结果后面都很普通，全是家长里短和大白话，（我也知道村民们都是文盲）。Andreas对内的思索，太点到为止了，感觉他这个角色也没有深挖，最后说自己痛苦，和解得好快啊。让我觉得有趣的只有Magadalene问传说。你看我都没有什么能引用的地方。
对话冗长，中间中世纪引经据典更难以下嘴。谢谢你，友好的拉丁语。总有人跟我提极乐迪斯科，两个游戏我都英文通关，后者无论是文字功底，还是选择的有趣程度，都完完全全碾压。Disco Elysium是真的文采堪比天才，每一句话都极为优美，他用的比喻总是神来一笔，让人感慨什么脑子想出来的。
故事已经很缓慢，跑图更加漫长，怎么没有个传送。然后堂堂AVG，居然不能快进。和故事转折有关系的关键选项，全都不给提示，得你选完再告诉你，那有什么意义啊？看到前面随便提的一嘴，九百年后又来提，我都忘了自己选啥。反正大失败了。有时候选项堪比阅读理解，为什么这个最后好，最后不好。
就是这个塞在中间的内容，完全磨平了我的兴趣，中间睡着了一次。中世纪还原是好事，但怎么这么无聊啊。
这种挫败感和昏昏欲睡一直延续到第三章，Magdalene做主角，一下子有趣多了。可能是不用做无用功的搜查，专心探索，四处打听传说就行。说真的她很可爱，下雪披围巾的时候像雪团子。然后父女情也很感人，相依为命的母女啊。妹妹说我只想让你为我骄傲的时候我都要哭了。“Love is the only reason to do anything in the life.”第三章还强行点了个题。
真的能选择画什么，满打满算24小时，制作人员表在屏幕上滚动，看到自己选的画出现在墙面上，我觉得特别惊艳。但这儿之后，黑曜石只说妹妹去新的城市投奔好友（Otz那句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吗，太可爱了，错过了唉，我不想荒度下半身后悔自己没有问出来）太草草而过了吧，我想看到更多结局啊！
写到这儿，我感觉自己也是又爱又恨。不喜欢前面两章，但Magdalene章我又爱不释手。我唯一确定的是，这个游戏让我对中世纪生活还有人们的社会价值观，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轮廓。饭前祈祷啊，婚姻嫁娶啊，宗教啊，Martin Luther啊。最近去华盛顿DC看到the Gutenberg Bible的时候，我还想“这是Zimmermann一家会印的”！我很高兴能接触这类作品，让自己知道更多的事。Pentiment就像这样的一本书，开始很难读，昏昏欲睡坐立不安，临近末尾又喜欢上了，读完感觉心里多了点什么。我还是会向大家推荐。